廣州的兩位青年(我拒絕使用罪犯或者黑社會之類的官方定義,他們只是兩個本來有很多日子要走的青年)再次舉起了刀。與楊佳不同,這次被砍的是城管。如果說當(dāng)年的楊佳只是要為自己的尊嚴(yán)“討個說法”而血濺警局的話,那么去年深圳和今年廣州的青年舉起的刀卻是為了生存。
城管斷送的恰恰是很多人茍活的活路。在廣州所謂的“走鬼”大都是茍活者,他們租不起市場里的一個攤位,所以只好肩挑手推一個移動的攤位。一筐水果、一包木梳、一擔(dān)蔬菜或者一個賣紅薯的烤爐就是他們賴以為生的根本。每一個香甜的紅薯和每一把廉價的木梳微薄的利潤包含的就是他們口糧和他們孩子的學(xué)費。這種叫賣的日子已經(jīng)讓他們失去了尊嚴(yán),可是他們?nèi)匀灰钕氯?,也許他們還有希望,他們會希望紅薯賺的錢能供孩子上學(xué),他們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卻希望能改變孩子的命運——讓孩子不用賣紅薯、讓孩子有尊嚴(yán)的活著。
可是城管來了,不由分說的沒收他們的攤位,不由分說的沒收他們的口糧,不由分說的沒收他們孩子的學(xué)費和他們所有的希望!
他們怎么辦?
蘇聯(lián)衛(wèi)國戰(zhàn)爭有一句最激動人心的口號:同志們!俄羅斯幅員遼闊,可我們已無路可退,我們身后就是莫斯科。
對于這些被蔑為“走鬼”的人們來說,中國幅員遼闊,可城管無處不在,他們無路可退,身后連莫斯科都沒有。
他們怎么辦?
如果你還不能理解他們?yōu)槭裁茨闷鹆说?,那么我們再重溫一遍美國憲法第二修正案吧:“管理良好的民兵是保障自由州的安全所必需的,因此人民持有和攜帶武器的權(quán)利不得侵犯。”
出于對權(quán)力和政府根深蒂固的不信任甚至敵視,美國的憲法保留了人民最后一道抵抗暴政的武器——槍。這意味著,如果你是美國公民,在某天清晨忽然聽到一伙人開著推土機在未經(jīng)你允許沒有法院判決的前提下試圖“拆遷”你的房子,你絕對可以射殺這伙人中的任何一位或者全部,無論你用AK-47或者M-16都沒問題,第二修正案可以保證你是合法的射殺這伙暴徒。正因為有了這條修正案,所以以上場景沒有發(fā)生過。所以盡管每年有兩三萬人死于槍擊,美國仍然允許私人持槍。
在“全部按法不如沒法”的時代,我們承認(rèn)法律是你們的。可是,至少還要有一點人道吧!你們至少給窮人留一條可以生存下去的道!